大学同窗光绪对中医此次在抗击新冠疫情中所起的作用大为赞赏,并联系实际,颇为感慨地讲了一件自己的亲身经历,引起其它同学的强烈反响。原帖是这样的: “各位仙客、老师好!中医是国之瑰宝,近几十年,渐被边缘化了,这是中华民族之悲剧。有一件事是本人的亲身经历,想与大家分享一下。几年前,我得了甲沟炎,去北京某大医院外科就诊。医生看后对我说了治疗方法一拔指甲。野蛮吧!整个一个蒙古大夫。无奈之下我又去了北京宽街中医院,还是外科。大夫看了看后,就到隔壁处置室,用弯头剪子给我处理了一下,涂了一点膏药,包扎好,治疗结束,整个治疗过程无任何疼痛。然后,开了一盒该院自配的膏药(药费、治疗费5元),这就是中、西医的不同。晕吧!”
马同学说: “ 西医是一门科学,但科学并不代表正确,说中医不科学也不代表不正确。我们从小所接受的僵化且教条的“热爱科学”的教育害人不浅,以至于中医越来越被边缘化,并多次出现了难以为继的断层。和中国的一些老字号一样,已经很难恢复了!这件事发生在中医药发源地的中国,本身就是件很可悲的事情。”
“对,我赞成这种说法。”
木子同学对光绪的诊断“遭遇”也深信不疑。接着,她也讲了自己看病的真实故事。
“两年前因病术后不慎导致“刀疝”,即腹腔内膜刀口撕裂,脏器脱出,形成腹部包块。西医建议尽快手术修复,以避免裂口愈撕愈大。即使修复后,亦需避免腹腔压力过大,否则缝合口失去弹力就有再次撕裂的可能。而中医则认为是手术伤了元气,中气不足导致脏器下降而脱出,只要补中气就可缓解。同样的病症,中西医各执一方,我选择了中医。服用中医汤药一个月后改为服用“补中益气丸”这个极普通的老中成药,半年后这个包块竟然神秘的消失了。西医认为腹膜没有自愈能力,而中医说只要中气足了,脏器自然回到原位不下逆了,神奇吧!”
如果说光绪的情况是一个“意外”,那么木子呢,难道她会刻意贬低西医?答案是否定的,她只是通过一个病人的亲身体验,解读了中医与西医的碰撞,权释了这两种医疗体系的不同诊断方法,庆幸自己最后所做出的“英明”抉择。
再回到此次抗击病毒,欣慰的是中医药发挥了令人瞩目的效果,有些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,中医马上跟进。据说在援外医疗队对西班牙、意大利的诊疗救治中也发挥了不容小觑的奇效。在欧洲这些完全以西医为主导的群体中,能使中医出彩,能使西方人认识中医,信任中医,也是推动中医药走出国门的极好契机。回眸历史,外国人当然也包括相当一部分国人固然对中医有偏见,但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,总归是会改变的。治好病,能救命,胜过任何空洞、虚无的理论。倘若做到了这一点,那么弘扬中华医药文化,传承老祖宗留下的医药宝典,造福人类可以说是指日可待。
别人信不信不知道,反正我信。这也源于自己的一回亲身体验,神奇的中医从此进入我的视野,甚至溶化在血液里。现在想起来,回忆起整个治疗过程,仍觉得如同做了一场梦,一场刻骨铭心的噩梦
说起来也是八年前的事了,夏天我从威海乳山银滩度假回来不到一个月,就患了一种奇怪的眼疾,眼皮总是耷拉着,挡住了视线,别说看书写字了,日常生活似乎都成了问题。一切都发生的这样突然和意外,觉得自己就象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之下,黑暗象大山般压在头上,人生的所有美好和梦想,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,全部被淹没了。坐在屋里的沙发上,眼皮沉沉的耷拉着,忽然觉得能睁开双眼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,多累多不容易啊!举目四望,平日熟悉的办公室周围是灰蒙蒙的一片。身体飘忽,脚下只有一片虚空,似乎没有了立足的地方。
既然患上眼病,就赶紧去看吧!可去哪儿去看好呢?首先想到的就是眼科医院了。起初还不是太厉害,自己跑来跑去的走了市眼科医院、人民医院眼科,天津洛基眼科医院等几所医院,验了不知多少次光,各种眼药也滴了不少,验光检查的各种设备统统都用上了,不仅没有好转,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。最雷人的是,无论哪个医院,无论是普通大夫还是专家门诊,眼睛为什么会这样,还有发病的诱因谁也没有搞清楚。
听说中医院来了北京的专家坐诊,在周日上午九点之前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。胖乎乎的老眼科专家态度和蔼,不紧不慢地望、闻、问、切后,伏案疾书地开了一个药方,龙飞凤舞的字虽然看不大懂,仍然满怀希望的带回了两个疗程的中药,满满的一大兜子。为了确保药效,又特意去杂货店买了一个药锅,专门熬中药。两个星期很快过去,一大堆中药也在不断减少,最后一付药终于吃完,可眼睛呢,仍未见好。进过太多的医院,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夫也见过不少,钱花的象流水,可眼睛就是不见好,人也渐渐失去了耐心。
有一天,照样自己开车出门,没想到的是,在东外环左转时和从南边直行过来的一个小面包撞了。要知道当时开车时,可是用右手撑着眼皮,单手操作方向盘,视线注意前后,却无法覆盖左右。不用说,己方全责。一番交通事故赔偿折腾后,内心彻底崩溃,狠狠心最后连自己心爱的汽车也卖了。怪谁呢?归根结底,都是自己眼睛不好闹的。
小车处理了,没有了平时出门依赖的“腿”,上班或出门看病,打车就成了唯一的选择。站在街头茫然不知所措,穿流不息的车龙如同大海的波浪一样起起伏伏,街上的行人模模糊糊的似乎都飘飘然的走着太空歩。尤其是在夜幕降临的傍晚,打车时看不清顶上的灯光显示,无法判断车上有人还是无人,只好见有出租过来就挥手拦车,眼见着一辆一辆的出租的士疾驰而去,就是不停在我面前。怎么办啊?难道这就是上帝的惩罚,命运的安排!我甚至觉得,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痛苦能够和我此刻的痛苦相比,这种痛苦是那样深刻,那样复杂,那样沉重。面对现实生活,在治疗眼睛的三个月里,成了我人生中经历过的最痛苦,最最昏暗的一段日子。
在人头攒动的大厅,去药房交费时,竟和迎面匆匆走来的一个胖妇人撞在一起。见我连声道歉,还用手撑着眼皮的狼狈样,她小声谪咕了一句什么,大度的走了。不知为什么我当时还很庆幸人家没刻薄地说一句“你瞎呀!” 这句话。如果那样,可能会更锥心,更痛苦。
到了眼科,直接挂专家号,这个专家据说能耐不小,还有个响亮的名字叫林肯。当我越过坐在走廊椅子上一个个等位的病号,走进诊室时,看到旁边有一个七、八岁的小男孩仰着头看着挂在门外的专家铭牌自言自语地说: “ 林肯,名牌啊,欧耶!” 说完还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,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。看到大夫姓名,他可能联想到了“林肯” 这个名牌汽车了吧!
“名如其人,看病技术大概也会不错吧?” 我这样想着就坐在专家林肯面前。
“ 眼睛怎么了?现在还难受吗?”说着他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:
“能看清楚吗?”
“能看见,就是不太清楚。”
说话时我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支起了眼皮,“这样还好一点。”
“那怎么行,坐好。喔,我看看。” 说着戴起了一个象头盔似的窥视镜。
“先去做一个检查吧!” 说完刷刷地写了几笔,递给我一个小处方笺。
这样,我又开启了在这个三甲医院看眼病的漫长历程。缩瞳,散瞳,验光,配镜,各种小型眼科仪器不知道反复使用了多少次?专家的招数眼看就要用尽了,甚至于还征求我的意见,在胸部打了一针,据说是生物治疗,以此类推发病的根源。我当然同意试试,对他提出的每一种治疗方案和建议都是积极响应,尤其是在最后,对每个方案似乎都抱着莫大的希望。胸部打这一针时,刺激作用太大,简直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,为了治病,这些痛苦似乎都微不足道,算不了什么了。接下来又推荐去医院的神经外科查查,看是不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。
神经科门诊部,接诊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女大夫。
她接过单子,看了看问:
“性别?” 答: “男”
“籍贯?” 答:“陕西。”
“职业?” 答:“翻译。”
“什么?” 她似乎没有听清,又追问了一句:“你说什么?搬运?”
“不是搬运是翻译,就是把外国字译成中文的翻译。” 我认真地向她解释道。
“看看这个是几?”
见她伸出三个指头,马上答曰:“三。”
接着她又不断的变换着不同手指和个数,有一次把两只手的十个手指头都伸了出来,而且速度越来越快,我都对答如流,觉得头脑从未象今天这么清晰,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,岂能难住我。接着她又用一个小木鎯头敲我的手和身体其它部位,以此观察我的反应。
“ 行了,神经没啥问题,走吧!把这个诊断结果交给眼科医生。” 她似乎有点不耐烦。
回到楼下眼科,把诊断结果递给专家林肯后,他盯着单子沉思良久,强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,却又无计可施般的用手在自己头上摸了摸,没有说话。看来我这眼病太复杂,这个专家又难住了。
“目前没有查出究竟是什么问题。” 他瞅了瞅我说:“这样,我给你开个单子,给头部做一个核磁共振检查,看看结果如何。”
查不出病因,又治愈不了,看来专家还是怀疑和眼睛有关的脑部神经出了问题。好在这个三甲医院科室齐全,设备先进,不出门诊大楼,核磁共振检查就能做完,两天后就可以拿到检查结果。由于是仪器检测后的复诊,也就免去了挂号排队的麻烦。等到林肯专家门诊的日子,我把核磁检查单子直接交到他手里,等待最终诊断结果。
“ 哎呀!” 他好象很感意外地轻轻叫了一声说:
“从核磁设备检查看,你脑部神经没什么事啊!这就奇怪了!”
“那您觉得问题在哪里?应该怎么治啊!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吧?”
“ 是啊!你这种眼病,和我遇到过的沧州中行的行长是一模一样的。”
“那他最后是怎么治好的?眼皮总不能一直耷拉着吧?”
“听说后来去了北京医院,怎么治的,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 那我这种情况下一步怎么治疗,还有別的办法吗?”
“没有了,我也不知道。对不起!”
“ 哪?这…林大夫,您看能不能再想想?”
“想也没用,实在是没有别的招了,我尽力了!”
“算了,走吧!看来真的是没治了。”
一直在一旁听着我们对话的爱人老李扯了扯我的衣角,拉着我一起走出了诊室。离开了眼科门诊部。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,看看通往两侧楼梯的出口,不知该往哪儿走?我犹豫了。向东还是向西,向南还是向北?回家,实在是心有不甘呐!向大楼前方通道一看,有一个空着的长条椅见。见我止住了脚步,老李劝我说:
“着急也没用,先歇会儿再说吧!” 我目光呆滞,无力地坐了下来。
“中医科向前五十米,左转上楼。” 老李小声地念着指示牌上的文字。
“什么?中医科?” 我听后精神为之一振,循着她的目光望去,右前方墙上的导医牌映入眼帘,后面一个长长的红色箭头还向上勾了一下。
“走,上去看看。”说着我站起身,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在中医科区域,外面挂着各种小牌子,有中医诊疗,中医按摩,中医推拿。这些都没有留住我们的脚步,因为开始已经看过北京的老中医,药汤子也没有少喝,无效。所以,这次径直走向最内侧的针灸病房。
“又来了一个,哈哈!肯定是疑难杂症,没办法才想起我们了吧?”见我们推开门咨询,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大夫笑呵呵地说。
“是,是的。我是刚从眼科过来的,眼病能不能扎好?”
听到她说的这些玩笑话,我心里似乎一下子踏实了不少,暗暗庆幸自己来对了,至少是看到了一线希望。她问了一下我的症状,看了眼科开的单子,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问:
“没扎怎么知道,今天就开始针疚吗?”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空床又对我说:
“躺上去吧,现在正好有床位,先扎扎看吧,手续可以补办!”
“你现在去一楼大厅办手续,针灸一次35元,先交一个疗程的费用,收据拿回来给我就可以了。”说完开了一张处方笺交给了陪我看病的老李。
我的针灸治疗就这样开始了。
躺在床上,我偷偷地环视了一周,整个诊室约有五十平米。除了里面的一个小套间外,外面就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针疗区,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七张病床。扎针和起针时,大夫和护士不时的在给病人施针的床与床之间狭窄的通道里穿行。
这个小小的针疗室不大,却充满了温馨的气息。针疚的是一个叫白俊玲的女大夫,她四十出头年纪,鹅蛋脸,尖下颏,圆圆的大眼晴,薄薄的嘴唇,个子不高不矮,属于女人中的标准身材。她的衣着显得合体、整洁,套在外面的白大褂,一尘不染。她嗓音细而清亮,说话语速很快,一看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女人。给病人施针时,她的嘴总是不闲着,谈天说地,谈东论西的非常风趣幽默。尤其是她那银铃般的的笑声,总是能给针灸室带来快乐,欢声笑语不断。躺在病床上,有等待扎针的病人就和白大夫聊上了。
“白大夫,你人长得漂亮,性格又这么开朗,怎么没有去搞文艺呢?”
“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,我当年当兵时,差点进了部队的文工团,但遗憾的是最终还是没有去成。”
“为什么?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没有去成,是不是没有考上?”
“ 哎呀!考是考上了,但最后政审时没有通过,筛下来了。”
“那太可惜了!可惜浪费了你这个人才。”
“我看没去成更好,当年的白大夫如果不进卫生队,哪有今天这么高超的针疚技术?”另外一个在国资委上班的女患者插话说。
“是啊,是啊!如果进了文工团,哪有今天的白大夫?”
“你们说的都对,白大夫对我们这些病人多好啊!”
一时几个病床上的患者七嘴八舌的都插上了话,越聊越热闹。
“好了好了!安静一会儿吧。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,说了也是白说,后悔更是没用”
每当大伙儿聊到兴头上时,白大夫总是适时地出来给大家泼泼冷水,维持一下诊室的“秩序”。
每天早晨我八点前准时赶到医院。因为床位太少,来的晩了,只能在一边等着,有患者走了,腾出床位才能开始治疗。有一次来的晚了,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,做完针疚已经过了午饭时间,弄得白大夫连中午饭都没有顾上吃,她还风趣地说自己正好减着肥呐。
第二个疗程又开始了,这七天时间过的还真快。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在医院看病,倒象是在参加一个什么学术交流会一样,使人感到快乐无比,兴趣盎然。一个星期过去,病人之间彼此也都熟悉了,大家躺在床上,聊的不亦乐乎,白大夫也常常插进来凑几句热闹,使这个小针灸室充满了温馨,其乐融融。施完针后,大家有一搭没一搭,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,间或还互相开开玩笑。
静静的躺在床上,我的头部和足部都扎上了针,尤其是脸上象刺猬一样,密密麻麻的扎了二十多针。白大夫施完针,在针疚室巡视着,间或给患者进进针,又讲了一段发生在她战友身上的故事。说到高兴处,她还时不时的带着动作比划几下,逗得满病房的人哈哈大笑。我也被她的乐观情绪所深深感染,在轻松的气氛中竟忘记了自己的疾病,忘记了痛苦。
“ 白大夫,今天我感觉好多了,眼睛好像能正常睁开了啊!”
第二个疗程尚未结束,大夫第五天刚施完针,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好了。
“ 是吗?那就是见效了。” 她说着翻翻我的眼皮,又捻了捻眼睛周围的几根针说:
“坚持两天,扎完这个疗程,再巩固一下更好!”
“谢谢,谢谢白大夫!听您的,继续扎完这个疗程。” 我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两天很快过去,扎完最后一次针灸,我从床上坐起来,有些不相信似地揉揉眼睛,看了看周围那些带有羡慕眼光,默默地看着我的病友们,眼睛有点湿润。
“就这么好了?” 我不知是问他人,还是问自己。转而走向白大夫鞠了一躬说:
“白大夫,您真是神医啊!前面费了这么多周折都没治好,这么难的眼病让您轻而易举的扎好了。” 看遍西医,跑遍各大医院,仪器检查加各项药费、治疗费用近万元,而用针灸两个疗程14天的花费不足五百元!至今想起来这件事,就像做梦似的。这中医,这针灸也太神奇了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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